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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鸿一瞥雁门关

 时间:2022-04-25 11:39       大    中    小     

  以前从太原到朔州我坐火车,这次急于赶路,改乘汽车。中午一点从太原出发,汽车很快驶上高速路。山西山多,名不虚传,或高或矮的山常常连成一串,矗立在天地间。我喜欢靠窗欣赏逶迤壮阔的大山,它们是大地派出的使者,从古到今见证着历史的变迁,从它们身上能看到无情的沧桑岁月滑过的身影。  

  这个季节,该是绿色主宰的季节,青绿染满山头。但在山西,绝没有青山绿水的秀气。有的只是深沉厚重苍凉,黄土高原不时展露它裸露的皮肤,粗犷的生命在贫瘠的土地上发出倔强的呐喊。 

  不知过了多久,感觉汽车明显在爬坡。此处峰峦叠嶂,深沟显壑。汽车时而驶在两峰间的高架路上,时而钻进山洞。路边竟然有让司机注意避风的警示语。我暗暗惊诧。可见这里气候条件复杂。所幸今天风不大,山上的松树只是微微摇晃着脑袋。 

  等看到前面一块石碑:雁门关。我才恍然大悟,继而兴奋起来。这名字好熟悉,它从我记忆深处慢慢渗出。

  上次同乘火车一位当地朋友说,一过雁门关常出现迥异的气候状况。这让我想起今年四月乘火车,应该就是这一带,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,纷纷扬扬的,山涧还有积冰,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。

 

  雁门关在现在的山西省忻州市代县境内,过了雁门关,就进入了朔州市。它北据塞北,南屏太原,战略位置险要。战国时的赵国开始设雁门郡,唐初才有“雁门关”的称谓,明清以后,随着我国多民族统一国家疆域的形成,雄关也随之失去了原先的战略作用。 

  汽车驶出一段很长的隧道后,眼前豁然开朗。然后我在车上就看到了逶迤在山脊上残存的长城,天空高洁旷远,很蓝很蓝,间有白云点缀。白云下就是一段段古老的长城,它时隐时现地趴在山脊上,仿佛一条苍龙在小憩,随时会腾空而起。

  很快汽车开始下坡,展现眼底的是一片广褒的平原,草色青青,绿树成林。 

  我留恋地回望雁门关,大山的厚重巍峨在这里得到了展现。虽然我没到过天山,但眼前的一切让我想起来天山和它山脚下的牧场。只有破败的城墙垛让我想起了这里曾发生了很多不同寻常的故事。

  从战国时起,金戈铁马的身影就不曾停息过。抗击匈奴、防范突厥、抵御辽兵、痛击日寇。战国时赵国的李牧,秦朝的蒙恬,汉朝著名的卫青、霍去病、李广,唐初的薛仁贵,北宋杨令公率领的杨家将,近代的贺龙元帅。还有那出塞的王昭君,更有那被八国联军逼得仓皇出逃的慈禧太后。可惜来来往往杂乱的足迹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。这曾是一片不甘寂寞的土地,上演了很多惨烈的故事。现在它终于能安静下来,细细地向游人诉说它的过去、它的悲壮。 

  我想象着守边的将士坐在冰冷的城墙上,手执兵器,眼望皎洁的月亮,痴痴地想念家乡,也许他脑海里出现了白发的老母亲拄拐每天到村头盼儿归,年轻的妻子用手中的针线驱逐寂寞的夜晚。 

  一将功成万骨枯。那些无辜的冤魂,也许每天还会执着地在城墙上列队走过,兵器闪着森森的幽光,旗帜在夜风中烈烈招展。功成名就的将军,踌躇满志地骑着战马,身披铠甲,悠然地在巡视,威严的目光令人不敢直视。 

  昭君的车队走到这儿,昭君喝令停住车仗,轻移莲步下车,回首深情地凝望故土,泪水悄然蒙上她的眼睛,俊美的脸庞在夕阳的映照下煞白煞白。守边的将士趴在城墙上,痴痴地目送一代美人转身上车,消失在塞北苍茫的暮色中。 

  解放前夕,毛泽东主席路过雁门关,我不知道他短短的停留做了什么,但我想,作为一个诗人,面对雄关险隘,面对千余年来发生在这里的无数可歌可泣的故事,可曾勾起他诗人的心弦? 

  古老的城墙在我回望中消失,我胸中无限怅然。古今多少事,都付笑谈中。我突然想起了《三国演义》中这句话。我,不过是活在历史的一段微不足道的巷道中,浪花淘尽英雄,更何况我等凡夫俗子。 
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  雁门关又名西陉关,与偏关、宁武关并称三关。“天下九塞,雁门为首”。唐代诗人李贺《雁门太守行》写雄关的气势:黑云压城城欲摧,甲光向日金鳞开。角声满天秋色里,塞上胭脂凝夜紫。半卷红旗临易水,霜重鼓寒声不起。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。每到春天,南雁北飞,要衔芦叶过关,飞到雁门盘旋半晌,直到叶落方可过关。素有“雁门山者,雁飞出其间”的说法。 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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